我......
我怎麼了?
似乎昏迷了好一段时间,意识逐渐清醒过来,扯开晕呼呼的头脑不谈,眼前仍是一片漆黑,这让我有点儿不知所措。
后背的感觉轻飘飘的,就像躺在软绵绵的云朵上方,随著吹来拂去的风在空中四处翱翔。
有点儿舒服又有点儿令人惶惧那未知的感受?
等一下......惶惧?為何没有消失?
我在心中默数著,三秒...五秒......”惶惧”这个情绪仍未消失。
再度确认了这个事实,我居然......有了情绪?
还来不及做出反应,后背的悬浮感缓缓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温暖将身子包裹起来,这温暖让我感觉很舒服,不由自主地嘴裡吐出低吟并睁开了眼。
透过遮挡视线的黑色细丝状障碍物缝隙看去,是白色的、上头有著可爱小动物图案的床铺。
这时,一个萌萌噠的萝莉音从很近的地方传来。
「你终於醒啦!」
我伸手拨开那黑色细丝,揉了揉眼睛,嗯?我的手好像有哪裡不对?就像是整隻手被人连夜掉包了,说不上那裡怪但总觉得有哪裡出了问题。
是说...那儿来的声音阿?我摇晃著似乎变得轻盈的脑袋左右张望,如贵族般高雅的房裡没半个人影。
偌大的白色天花板中央吊著一副挺豪华的水晶灯,上头的水晶散发淡淡的银光,正前方与墙壁合為一体的衣柜滑门打开了一扇,几件红蓝白黑、怎麼看都挺高贵豪华的小件洋装吊在一横钢条上头,其他还看到了粉红化妆台、装著似乎永远都看不完的书的超大书柜、挺精緻的原木书桌,但就是没半个人呀。
刚才的声音是哪来的?
不过呢,那压根就不重要,重要的是现在的我整个人神清气爽!
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!以前只要我清醒著每时每刻都是头痛欲裂,被矛盾情绪弄的脑袋近乎爆炸,情绪可以中和,但痛觉压根没法中和!
有了情绪,我是不是就有了表情呢!一想到这儿,管不著这根本就不是我的房间,棉被一掀,片刻留恋那温暖后,便即刻跳下床冲到化妆台的镜子面前。
笑容...镜子裡的人有笑容阿!这一刻我近乎疯狂了,满脑子都是姐姐知道了这件事后的开心笑脸,以至於我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。
在镜子面前摆弄一会,后知后觉的我终於发现了异样,那就是——
你特喵的是谁啊!镜子裡的人根本不是我好吗!我到底在高兴个鬼阿,有表情的是别人啊!
心底咆啸片刻,我对著那只小小的黑毛萝莉问道。
「小妹妹,这裡是哪裡呀?我应该怎麼出去呢?」
本来想问出答案后就马上开溜的,但没料到镜子裡那只黑毛萝莉也同时对我开口了,而且——
我的声音怎麼会变成这样?说出口的话不知為何是5、6岁小女孩的声调,更奇怪的是,我说的话跟镜裡那只萝莉的口型一模一样,动作也毫无相异之处,这简直...这简直...…
这太奇怪了。
我缓步光著脚丫子在房间内来回踱步,想為这奇景找个合理的解释。
正当我抬起又小又白嫩的胳膊细细端详时,刚才听见过的软萌萝莉音又窜入脑海。
「不用想了~你现在就是一个黑髮的小萝莉。」
听到这声音,我吓得顿时身躯一震,连忙来回张望,确认这个房间视所能及的地方都没有人,这才安心下来。
我戒慎恐惧地伸出右手,视线中颤抖著的手指轻轻碰触到滑嫩的肌肤的瞬间,我内心中的石头放下了大半。
我以右手去碰左手,得到的结果是我既為碰触者,又為被碰触者,造成这个结果的唯一原因只有——
下一刻,我顾不得一切形象的大喊出声。
「我变成了一个小萝莉了啊啊啊啊啊!」
喊得声嘶力竭后,我扑回白色的软绵大床回復一下心情,确认一下目前的状态。
开学第一天我一脸淡漠地离开地铁走向学校,中途照了个镜子,那个时候映出的是一个清瘦的休閒装少年无误,然后——
不知為何昏迷过去了,紧接著就在这个床上醒来,这麼想著我摸了摸床上柔软的白色被褥,好好摸啊,比家裡那件舒服多了。
这时,我侧耳一听,彷彿听见雕刻土黄花纹的大门外有些动静,糟了!刚才不由自主喊得太大声了!怎麼办?侵入这麼一个有钱人家中,肯定会因為私闯民宅被打入监狱的。
想著,脑袋发热的我跳下了床,左顾右盼,化妆台太接近门,衣柜和书柜间的缝隙又太小,躲衣柜裡?
我迅速滑开了几扇滑门,只见裡头衣服被摆放的井然有条,无论上方或下处都被妥善利用,简直是收纳及排列组合的神人吶!有这般神技為甚麼不去别的地方展现啊!害我没地方躲了!
闔上衣柜门,只听得刚才隐约可闻的脚步声越发响亮,我现在这个小小的脑袋被激的快冒出烟了!怎麼办?
「躲在床上,用被子盖著啊小笨蛋~」
那个萌萌萝莉音此时再度出现,及时救了我一把,谢谢拉!假如我没进大牢又能逃出这儿的话,就请妳吃顿饭当报答吧!
我没想太多就钻进了被窝里头,身体尽量摊平,依现在这个小巧身板说不定真的不会被发现呢。
没多久就听见喀的一声,应该是门被打开了,整个人蒙在被里,我不敢喘一口大气,深怕床上一有些微起伏就会立刻被逮个正著,接著不听解释直接扭送警局。
「大小姐!大小姐妳怎麼了!发生甚麼事情了?怎麼突然就喊的那麼大声?是不是有人闯进来了?」
有些急促的少女声音传进耳里,听来似乎有点焦急,很担心那位大小姐的安危,不过我真的没有对妳的大小姐做什麼事情喔,虽然说给她听她也不一定相信就是。
厚重的绒毛被褥透不进一丝光芒,针织的缝非常非常细,在寒冬时盖上肯定是一种人间极乐,但那也代表著我眼前是一片漆黑。
漆黑的视野加上那时而传来的少女的焦急呼喊声,让我心跳不禁加速,手脚微颤,享受著第一次体验到的紧张刺激的情绪,内心五味杂陈。
突然,鼻子不受控制地哼出一口气。
「大小姐!」
彷如拥有敏锐感官的猎犬,又或者是她刚好瞧见了被褥的微小起伏,黑暗裡我能感受到那踏著地毯的脚步越发接近。
唰一声,那覆盖身体、对上一刻的我而言象徵温暖与安全感的被褥被人一手掀开,我心中出现了百万颗药丸,然后认命地瞄向掀开我唯一的防线被褥的罪魁祸首。
那个少女穿著黑白相衬连身短裙,仔细一看,这不就是女僕装吗?她现在似乎有些疑惑,暗红色的眼瞳眨呀眨,顰眉瞬目间流露一种不符合她身体年龄的成熟韵味。
「大小姐,刚才发生什麼事了?」
见她没有把我拎起来问话,我就这麼维持了侧身抱头蹲防的姿势好几秒,然后脑袋一转,赫然将我变成了一只小萝莉、大小姐、女僕的因素连结起来,暗自归纳出了前因后果。
原来是这样啊。
釐清大概的情况后,我不再抱头蹲防,反而躺平了身子,装出一脸愤怒的样子抢回被她抽走的棉被,嘟起嘴巴。
「哼,我做了恶梦妳管得著?快回去吧,我没事了。」
说完,我拉起棉被侧身转向另一边,再度用棉被将头掩住。
依稀听见那身子不高的少女女僕口中嘟嘟咿咿,似乎想说些什麼,但最后断裂的字词总归没有编织成话语,她走出门外轻声关上了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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